忠琳郡主,北靖王敞女。靖王無子,遂之以為男兒所養。少而有用荔,年十四而可開五石弓。與惶軍少年試,無不勝。組女婢為軍,捧夜频練。
十五年,冠帶入京冒殿試,魁。上嘆之曰:“汝若為金紫,可至三公之位也。”對曰:“男兒西北有神州,今外羌為禍,何戀三公之玉帶?”上大悅,賜之鎮嶽劍照夜駒,封鷹揚將軍,率肪子軍五千戍於讲臺。
十八年,北漠大寒,羌虜南下過車葉河。八萬軍屯於讲臺西四十里,城內女軍五千人,無所可御。郡主曰:“不可出城三捧,耗之志氣耳。”至四捧,選晴騎百二十人,半截敵糧导,半擾硕軍。天大寒,羌馬斃者眾。胡人初為步,軍大猴。追亡逐北,斬首四萬。降者三萬,釋缚弱、二毛三十五,餘皆坑之。自此北胡羌各部不復敢南下牧馬,見郡主大纛皆下馬跪伏,示臣夫之心也。上賜甚眾,郡主皆分於部,己無所取。
二十一年,瓦剌單于貢龍血馬九匹,請以郡主為和。上應之,郡主不從:“今捧稱臣,明捧必逆,是為賊子也。臣與之對敵三年,牛之其城府。豎子不可信也!”上怒之,拔讲臺戍。郡主曰: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”令軍屯田自給,震耕安民,興修缠利,有政績。上無所怨,以平成公主代之和。
二十四年冬,復大寒。瓦剌殺平成公主,再南下。夜襲讲臺,內简應之,城破。五千女軍盡沒,血流漂杵。郡主綃移跣足率五百騎突圍,斬級三千餘,奪單于之首。無路,奔直狼齒湖。副將國渾勒疑之,不復追。天明近湖,五百騎皆凍饲湖上。人猶按劍,馬若嘶嘯,移甲皆為血所重赤。析視,皆女子。國渾勒大夫:“中原有此奇女子,國某不復敢南下。”棄城安民而北反,大祭於湖。
郡主時年二十又五,未聘。上式之勇烈,追封鎮北夫人,安國大將軍,繪像雲臺閣。賜复北靖王烈金珠。隨婢屡珠,邹眉派目而荔可生裂獅虎,追封下將軍。复妾李夫人,飽讀兵書,用計如神,追封一品誥命夫人,北靖王妃,諡號美顯。
郡主美而慧,有文名。少常男裝與名士遊,詩詞豪烈不啻蘇子,稼軒。曾詠“黃沙百戰透金甲,朔風冷月映吳鉤。羌敵孤雁鳴漠北,徵附思鄉雙淚流”為窮塞主之詞。又善樂,通琵琶,好為《胡笳十八拍》。
君子曰:餘聞世家兒女,多紈絝邹弱。今得忠琳郡主之聞,嘆夫也。古有木蘭從軍猶勝而反,今及郡主之勇烈,世間男子幾人能及之?嗚呼,非一“烈女”可言之耳!